红酒小禾

请不要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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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fo

第十三颗zi dan(七)

【警告:主要角色死亡】

【一切逻辑死、OOC都赖我】

【看开头几段不要害怕,都是戏精】

【不过本章只有案子,非案情节在下章,太长分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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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纹这几日客人虽不少,但有几张熟面孔看不到。石瞻据说好不容易得了假,放出话来谁打扰他后果自负。阿青不知被北哥派了什么任务,从23号晚上开始玩人间蒸发。袁哥大抵是发了什么神经得罪了老板,被下了48小时禁令,解禁之前待遇和最近常来附近晃荡的太子同学差不多,不过比后者好点的地方在于,他似乎自己挺识趣,扎在支队没出来过。至于老板北仑,见天的不着人影,忙着陪大美女、陪小美女、拉着大美女陪小美女。

马甸南路的案子经过最初的消息封锁,各方观望了一阵,但近日动不动就临检,查来查去又不知道到底要查个啥,闹得大家鸡飞狗跳、不得安生,终于有些捂不住。鼻子灵的几个已经探到那位近几年如日中天的刑侦专家袁适还因此跟他兄弟北仑闹了矛盾,这可是天下奇闻。谁不知道袁主任苦恋多年,在外头名头再响、气势再狂,到了指纹老板面前,那都百依百顺跟个孙子似的,只要北仑点头,大抵立马能评个二十四孝男友。

外头流言纷纷,众人摸象,都跑来打听一二,扰得单子他们叫苦不迭,第一次尝到凡事都有双面性的道理。谁说暴风眼的中心就一定平静?起码这八卦中心,乃是十倍的八卦。不过这帮家伙浸淫多年,也是人精,既要有个说法转移注意又不能得罪老板:那位一面之缘的韩小姐,是断断不能说的;案子的事,是不能瞎说的;于是能说能传的也就只剩下——他们老板北仑,枯木逢春了。

照理说北哥的感情问题也不是可以乱嚼舌根的,但……他自己张扬成这样,分明就是故意……既是老板的意思,做手下的当然要卖力推波助澜,一眨眼,“指纹有了老板娘”和“袁主任失恋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海淀特情界,隐隐就要飞满四九城。只是袁适在支队衣不解带的,并不知情,得了消息的几个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也不好提。

要说北仑张扬,还真不是夸张,起码,二楼近期没人再想去了。皆因那日按例得把月账目报表拿给北仑过目,单子好不容易逮着他回店里赶紧呈上,却撞见那一对衣衫不整正在地上扭作一团,给这孩子吓的。单子敲破脑袋回忆上回见老北裸着上身是什么时候,操,没有。连三年前那回也是。啧啧啧,这背肌这腰,真不是他说,他老板的,四十来岁人了这种身材是不是太犯规?又没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他又不是爱好男,为毛刚才注意力全放老板背上了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怨老袁。

这也算了,第二日老板揽着美女出门,面无表情地叫他找几个人去收拾房间。单子还腹诽,你那房间不一向最忌讳人没事进出,再说那弹丸之地犯得着找几个人?等他去了才晓得,怎么叫北哥的话没一句多余。从此,老北清心寡欲的形象彻底崩塌,稀碎稀碎再也拼不起来,连带着大伙儿看褚希音的眼神都写满了敬佩,鬼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不过当务之急,到底是给老板备点补肾的,还是随时准备好拨急救电话,毕竟“一夜七次郎”那都吹在牛皮里,科学教育我们绝大概率还是“一夜猝死郎”。

于是乎晚间看到袁适踩着解禁的点出现在指纹门口,抽着烟的单子不禁生出十万分的同情。

等了许久不来,袁适又给北仑打电话,被告知还要一会儿,便去二楼。一齐的知情者忍不住捂脸。果然不多时就黑着脸下来,直奔吧台,一帮人躲瘟疫似的躲着他。

“什么情况?”他有些恍惚地问。

却连平日里与他最是熟络的阿玉都不肯直视他的眼睛,支吾了半天,才说了句:“你就想开点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一句话闹得袁适登时在心里把苏轼祖上十八辈问候了个遍。

北仑倒是一个人回来的,春风拂面、容光焕发,连带脱了外套往座上甩的姿势都透着几分潇洒,叫了杯冰水,尤嫌热似的,又解了两颗衬衣扣。“你着急叫我来,是案子有了进展?”

“没有。”袁适直愣愣地盯着,半掩在领子下有一枚吻痕。

“哦。”便没话可说了。

袁适回了回神,又有些机械地说着:“你当真怀疑他?”

“说了是猜测,做不得准的。”

“你与我说了那话,自然是想我去查。去楼上说话?”

北仑看了眼他如坐针毡的模样,起身拿了外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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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楼上,袁适自是更加难捱,可有些话在下头实在不方便说,只好走到窗边靠着,背对北仑。

北仑也不着急,摆出茶具烫杯子,又放茶,用凤凰三点头的手法冲泡了。水流如练,听了响回头的袁适沉默地看他,一时有些认不出袅袅水汽后头的人来。也不是一直都那么讲究,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些穷讲究的?竟然想不起来。

整理了情绪坐下,端起喝一小口,又是狮峰龙井。这样好的茶,他却尝不出好来,大概是因为时节不对吧。“怎么不说话?”

“我在等你说。”

“哦,”本来就是他找来,也是他提议上来说,由他先说,确实没什么不对,袁适又低了头喝茶,清了清嗓子,终于语调平稳地开口,“年龄41岁,身高一米七八,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临床医学专业毕业。97年起在军中服役,医务兵,2000年选入绿色贝雷帽第5特种部队群,在金三角、阿富汗、伊拉克、利比亚都待过,12年退役时军阶至中校。14年取得密歇根安娜堡分校心理学硕士学位,后破格成为该校外聘教授,不过今年年中已经辞职。”

“也就是说,十四年就做到了中校的位置。”

“据闻是因为他父亲,所以进阶之路畅通无阻。”

“第五空降作战群,金三角……难道是大名鼎鼎的SOG(越战期间某美军特种作战部队)成员的儿子?”

袁适点点头,表情凝重:“他现在的身份就不说,光凭这份履历,岂止是窜天炮,说是活火山也不见得过分。你笑什么?”

“不过区区48个小时,你竟然连SOG都挖出来了。阿适,你从前说自己对人情关系免疫,我看未必见得。这都十一年过去了,你在FBI的人脉还管用?”

袁适眯起眼睛打量北仑——肩膀没有分毫耸动,表情自然,带着细微的玩味,语速如常,正专心致志地吹着杯中茶水。不对,有哪里不对。“我通过私人关系查的,怎么?”

北仑抬手扶着脑袋揉了揉,眉间微蹙,弄得袁适立马慌神,疑心他是不是头疼病又犯了,却见那人面上恍然大悟状:“啊,跟你那个系USTU彩色裤腰带的同学差不多是吧?”

实在是没想到他会提起这茬。倒吸一口气,袁适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只余一片清明:“戏都演成这样了,不觉得过吗?你说不着心的话时,声调会降一点,你自己也知道吧?”

见北仑装傻,他又苦笑一番:“你还是第一次叫我‘阿适’呢。”

对面那人嘴角的戏谑慢慢消失了,不知是否也有些愧疚。

“你是要继续这样没意义地打岔,还是听我说完?”

北仑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余那边排查结果还是不理想,他开了领馆的车,交通记录显示的结果与预计路线相符,但这些,间接证据都够不上。再看看这份履历,我估计也不用抱有什么幻想。所以老北,我严肃地问你,你怀疑他到底有什么凭据?”

“没有。”北仑摇摇头。

“没有?”袁适有些火大了,“如果你所谓的猜测是真的,无异于给近百警力这些天所有的辛苦努力判了无期徒刑。”

“是,而且徐岩,也就白死了。”

袁适胸口一股闷气不上不下的,北仑在他对面安安静静地吃着茶,只是看样子,思绪已经飘到了别处。“直觉、坊间闲话、不正常的举动,什么都好,你说出一点给我听也行。”

北仑看了看他懊丧的模样,问道:“明明能听懂中文,不愿表现出来倒不是不可理解,可连最简单的‘谢谢’都非等别人翻译完才接话,这到底是教养还是谨慎呢?”

“这不足以说明问题吧,兴许人家只是习惯了。我问你,他杀徐岩的动机呢?”

“你的私人关系没查到他的宗壅教壅信壅仰?”

“有,他一家都是基督徒,本人曾经是一个叫‘苦路会’的宗壅教基金会会员,里面都是些极端保守人士。”袁适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又掏出那个火机来翻转盖子的,那金属的白光在眼前肆意的翻飞,一句埋在心里许久的疑问不禁脱口而出,“你不是早就戒烟了,总带着它干嘛?”而且,那也并不是韩彬的东西。

“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火而受到鹰啄的天罚,年轻时对这神话嗤之以鼻,觉得罚不相当,后来才知道远离了城市和科技,你根本一无所有,唯有这小小的火苗,却能带来最原始的安全感。”北仑笑了笑,知道自己扯远了,“苦路会,你不觉得奇怪吗?毕竟他的家庭关系正是你最忧心的因素——威廉·菲尔德·埃克森,亚当斯·埃克森少校的丈夫,新任驻华大使馆武官的配偶,享有完全的刑事管辖豁免权。”

“不能人身搜查、不能拘留、不能逮捕、不受追诉,我们手上一个证据也没有,”袁适长叹一口气,“不过这除了证明他背景特殊也没什么了吧?比起这些之后要头疼的事,我们现在这样纯粹押注的乱指才是最不靠谱的一点。”

“老袁,你对徐岩了解多少?”得到袁适的不解目光,北仑端起茶杯放在掌心缓缓地转着,眼神里带了一丝怀念,“有个人曾经告诉我,如果不能比凶手更了解你的被害人,那么想破案,你就只能靠运气了。”

这个人是谁,已无需多说。北仑有一双狭长开阔的眼睛,卧蚕很重,笑纹很深,开心的时候会皱得像半枚核桃,偏偏眸子清澈明亮,垂着眼睛时竟会透出一种混杂着委屈的无辜,袁适摇了摇头,不对,记忆又在作怪,北仑其实没有那么笑过的。

只有一回,自己拉着他去西城办事,晚间到大金丝胡同一家云南馆子吃饭,饭吃了一半对面的人就开始不住往他身后瞟,袁适回头看去,一个两三岁大的娃娃,手里抱了只乌龟公仔,兴冲冲地一路往这边跑,果不其然就跌了一跤。倒是没哭,被北仑及时抱到膝盖上,又给捡回了玩具,立马高兴起来。北仑揉了揉小团子,小团子又搂着心爱的小乌龟,男人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喃喃自语了句“龟兔赛跑”,场景融洽温馨得老袁都愣了,时光、周边的事物,仿佛通通在疾行着倒退。一直到后来结账,袁适才瞧见隔屏后头的潘雪晶,以及抱着那孩子的顾时行。

除此之外,大凡他笑得有那么丁点过去的影子,全是因为韩彬;大凡带了点难过,也是为了韩彬。袁适便有些不服气,一一回想起他们相识、斗气、解了芥蒂、成为朋友的因由,竟然还是韩彬。

北仑自己出神,没发现袁适分了心,自顾自地说着:“拼尽全力去缉拿凶手,是为了死去之人的公义。所以被害者想说的话,更要细细聆听。”

“我想不明白,徐岩不属于高风险受害者,为什么是他呢?”

“徐岩一个清附的高三考生,处于半辍学状态却没人管,不蹊跷吗?”

“他考进清附后在班里保持中游偏上,但自从去年老爷子急病,他的成绩就开始一落千丈。学校念在他家有困难也关照了老师们重点帮扶了一阵,略有好转。结果今年春节老爷子去世了,对他打击不小,学也上得停停辍辍,四月以后干脆再不来了。”

“他奶奶和生母呢?”

“嗨,别提了。据邻里说他父亲打女人,生母在他三四岁时就受不了跑了,后来因为二婚得办离婚手续才回过一趟。没多久父亲因为操作事故死了,自此他奶奶就有了点精神上的问题,今年老伴也走了,就去了疗养院。这老太太运气背,现在连唯一的孙子也没了。”

“徐岩辍学以后在干什么,在社会上做混子?”

袁适古怪地瞧他一眼,大抵是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一串不太符合水平的问题来:“没有,徐岩乖巧懂事,家里因为支付医药费不剩多少积蓄,他奶奶去疗养院又需要点钱,所以一直在打零工。对他学校和社会的人际网做了排查,没有发现熟人作案的嫌疑,跟那个威廉就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你别卖关子了,我到底漏了什么?”

“那这么懂事的徐岩,来我指纹干什么?”

“啊?”

“我说,”北仑看向袁适的目光已经带了点说不出道不明的严厉,“这么懂事孝顺的徐岩,事发当晚在我店里待到了凌晨一点多,是为了什么?”

“我们查了当晚监控的全程,加上证人证言,他其实……什么也没干?”袁适有些不确定地看他。

“对,他什么也没干,因为他找错了地方。我这里卖酒换消息,但不做生意,他什么都不懂,所以只是白来一趟。老袁,你能剖绘出凶手有同性倾向,居然还认为徐岩不属于高风险受害人?他不单单是高风险受害人,而且是个运气极背、第一次开张就把恶魔请进了家门的菜鸟,还有自杀倾向。今年四月他去办领身份证,因为药房的老板告诉他说买安定需要身份证,等他拿到身份证,人家又管他要处方。他奶奶发病不是因为老伴去世,而是发现自己唯一的孙儿要自杀。徐岩最优异的一门课是物理,在校有个死党叫方祁,他能证明在他爷爷徐茂病情最危重的寒假期间,徐岩都是一课不落地乖乖去物理老师家补习。物理老师陈听然36岁,仪表堂堂,是个关爱学生、心地善良的青年教师,对他一直多有照拂,徐岩性格内向敏感,爱上了同性的老师后内心挣扎、痛苦不堪,今年四月陈老师结婚,这就是他要自杀的缘由,而方祁出于维护敬爱老师的心理,没有向警方提及此事。”

袁适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在骂你‘蠢货’,骂余周晚‘白痴’。你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去琢磨凶手,却根本没有好好看一看这个被害的孩子,摸排了这么多遍,这些线索却堂而皇之地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走,而只要你们抓住其中任何一环,都能顺藤摸瓜揪出整个故事,”北仑长呼出一口气,神色有些疲惫,“老袁,这世界上有许多穷凶极恶的凶手,他们拥有高超的技巧和迷惑人心的外表,一味地去听他们的巧言善辩并不能使你耳聪目明,那些不得不保持着沉默的人,他们的故事才更重要。如果连我们也抛弃了他们,那么无法说出口的话,也许永远不会再被听见。”

有没有哪个时刻会比此时更觉我形秽?又有没有哪个时刻会比此时更教人大喜过望?袁适在其中分辨出明白无误的愤怒和失望,他想,这就是他坚持至此的理由,被时光的尘埃掩盖住热忱的眼睛,他一直在问自己的那句值不值得。

但另一方面,大脑在飞速消化着信息,于是他讷讷地问:“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在替徐岩完成他未完成的自杀?”

北仑摇了摇头:“不,他只是在替自己寻找杀人的理由。”

“自杀者不会被神祝福,杀人者同样,但他杀了徐岩,徐岩可以上天堂,而他为此忏悔也同样能得到救赎。就跟那些故意杀死婴孩然后忏悔的教徒逻辑一样?不,等等,徐岩并不是教徒,他自己也缔结了同壅性壅婚壅姻,这说不通啊。”

“杀人狂自成的逻辑,这不是你该求索的重心。”

“目前为止,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仍然没有任何依据明确地指向威廉·埃克森。”

“徐岩的体内不仅有麻醉剂成分,还有抗凝血的肝素对不对?”北仑对着猛然抬起头的袁适,将手中茶杯轻轻一搁,杯碟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说大半夜的,为什么凶手会随身带着这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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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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